第(1/3)页 冷宫中的烛火早被夜风吹灭,满地碎瓷混着暗红血渍,在月光下泛着冷铁般的光。 萧承钧攥着那枚青铜令牌,指腹上的血珠顺着纹路渗进"承泽"二字,像要把这两个字刻进骨里。 "少爷......"青奴缩在门框边,喉结动了动,浑浊的老眼扫过院外那具尚未冷却的尸体。 他刚才亲手给刺客补了刀,指缝里还沾着黏腻的血,"方才那刺客的刀抹脖子时,连哼都没哼一声——是死士。" 萧承钧的睫毛颤了颤。 三年前柳氏用掺了软骨散的补汤废他丹田时,也是买通了太医院的老医正,连个响都没闹。 原来这些人对付庶子,向来爱用见不得光的手段。 可今夜这死士,却直接冲他心口来了——他们连装模作样的耐心都没了。 "青伯。"他突然开口,声音比窗外的风还凉,"您说,他们急什么?" 青奴一怔。 这孩子三年来装病装得像团棉花,连咳嗽都要掐着时辰,此刻眼里却烧着团火,"柳氏那毒妇怕您长大后分爵位,萧承泽怕您占他世子位——可您......" "可我是废人。"萧承钧替他说完,低头看自己的手。 三年来这双手连茶盏都端不稳,此刻却稳稳捏着致命的证据,"所以他们怕的不是现在的我,是萧氏庶子这层皮。"他突然笑了,像雪地里裂开道缝,"镇北王有嫡子萧承泽,有庶子萧承钧,若我死在冷宫,世人只会说'废子薄命';可若我活着......" 院外传来野猫的尖叫。 青奴浑身一激灵,抄起墙角的破扫帚挡在萧承钧身前:"少爷快走! 他们可能还有后手!" 萧承钧没动。 他望着青奴佝偻的背,想起三年前母亲被拖走那晚,也是这副模样——老仆举着根烧火棍,护着他缩在柴房最暗的角落。 后来母亲的尸体被丢进乱葬岗,青奴半夜摸出去,用指甲抠开冻土,把半块带血的玉牌塞进他手里。 那玉牌他贴身藏着,此刻正贴着心口发烫。 "走密道。"青奴突然压低声音,拽着他往墙角的破衣柜挪,"当年夫人被关冷宫时,老奴偷着挖的,直通外院柴房。" 衣柜后那块青石板果然松动。 萧承钧猫腰钻进去时,霉味呛得他鼻尖发酸。 密道里很黑,只能摸着青奴的衣角往前挪,头顶偶尔有土屑落下,砸在他后颈,凉得像当年柳氏赏的那碗补汤。 "到了。"青奴的声音闷在前面。 头顶传来木板被推开的轻响,月光漏进来,照见柴房堆得老高的干柴。 萧承钧爬出来时,后腰撞在柴堆上,疼得倒抽冷气,可体内那缕热流却突然窜起来,顺着脊椎往上冲,竟把痛感压了下去。 他摸了摸后腰——那里的皮肤下,似乎有什么在生长,像春笋顶开冻土。 "是《九劫锻骨诀》?"他想起方才在冷宫里,鲜血滴在残卷上时,那些晦涩的纹路突然活了,在他眼底游走。 原来这禁术不是要他强行修炼,是要他用血、用痛、用恨做引子,重铸这副被废的身子。 柴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。青奴猛地捂住他的嘴。 "赵爷,这柴房都查过三回了,那病秧子能藏这儿?"年轻侍卫的声音带着不耐。 "闭嘴!"另一个男声像砂纸擦铁板,"柳夫人说了,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" 萧承钧透过柴堆缝隙望出去。 为首的中年男人腰间悬着镇北王府的鎏金腰牌,刀鞘上缠着红绸——是柳氏的陪房赵武,当年母亲被打时,就是他举的鞭子。 青奴的手在发抖。 萧承钧反手握住他的手腕,在他掌心写:引开他们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