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楚昭容将茶盏推到他面前:“北疆的雪比京城大,镇北军的皮甲,可还挡得住蛮族的马刀?” “挡得住,但不够。”萧承钧垂眸抿茶,茶汤清苦回甘,“皮甲轻便却不护心,若换精铁鳞甲,需得二十万两;可镇北军军饷,今年只拨了十万。”他抬眼时目光如刃,“公主可知,少的那十万两,去了哪里?” 楚昭容的茶筅停在半空。 她望着这个曾被她当作废子的庶子,此刻眼尾泛红,却笑得从容:“萧三郎倒是会算账。” “臣只是替镇北军算条活路。”萧承钧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,“军制不改,镇北军永远是京城的刀;改了......”他顿了顿,“便是北境的墙。” 楚昭容突然笑出声,眼波流转间褪去柔婉:“好个’墙‘。”她从袖中取出一卷军报推过去,“三日前,蛮族左贤王在雁门关外屯兵五万。 萧三郎若能替我稳住镇北军,我便替你挡住那些要参你’私练死士‘的折子。“ “公主想要什么?” “扳倒东宫那位。”楚昭容的声音冷下来,“他私调的粮草,有三成进了蛮族;他养的死士,有一半在镇北王府当暗桩。”她凝视着萧承钧,“你查的旧账,我有一半;你要的军权,我有一半。” 炭炉里的火星“噼啪”炸开。 萧承钧望着窗外渐沉的夕阳,忽然开口:“臣有个条件。” 楚昭容挑眉:“说。” “等尘埃落定,”萧承钧的声音轻得像落在雪上的羽毛,“北境的规矩,由我来定。” 窗外的暮色漫进阁中,楚昭容望着他眼底跳动的火,忽然伸手抚平茶案上的褶皱:“好。”她将半枚玉珏推过案几,“明日卯时,玄影司会送份礼到冷院——关于东宫祭天的详细布防图。” 萧承钧将玉珏收入怀中时,袖中那张“东宫祭天”的纸条被体温焐得发烫。 他知道,从今日起,这潭混水他是彻底趟进去了——但没关系,等七月十五的月光照上天坛,所有的线头,都该收进他的网里了。 云隐阁的炭炉烧得正旺,楚昭容的指尖还停在茶案褶皱处,萧承钧的话像片薄冰压在两人之间。 他望着她眼底翻涌的暗潮,喉间泛起一丝腥甜——方才运功压制旧伤时,那缕游走的真气险些冲碎他新筑的经脉。 但此刻他必须挺直脊背,像根扎进冻土的铁钎。 “萧三郎倒是会挑时候谈条件。”楚昭容忽然笑了,指节叩了叩案上的军报,“你要的流程图,我能给。 但你可知,那东西藏在东宫司礼监最深处的檀木匣里?“她从袖中摸出半枚银蝶,轻轻一掰,露出夹层里的细绢地图,”这是我昨日刚从司礼监掌事那里’借‘的路线草图,完整的......“她将银蝶推过案几,”得等你先替我拿到太子私通蛮族的密信。“ 萧承钧的拇指摩挲着银蝶边缘的刺纹——这是靖安府暗卫独有的标记。 他忽然明白,楚昭容从不是来施舍的。“成交。”他将银蝶收进怀中,“三日后,密信会出现在公主的妆匣里。” 楚昭容的茶盏重重磕在案上。 她盯着他泛红的眼尾,那抹血色让他看起来像只刚撕开猎物的小兽:“你倒是比传闻中......”她顿了顿,“狠得多。” “公主若想要北境的墙,总得先给砌墙的人搬砖的力气。”萧承钧起身行礼,棉靴碾过地上的炭灰,“臣告退。” 冷院的月亮门结着冰花,萧承钧刚跨进去,青奴就从廊下闪出来,手里捧着个粗陶药罐。“公子,药快凉了。”他压低声音,“李七的旧部都在柴房候着,还有影卫的张统领,说有急事。” 药罐的苦香混着雪气钻进鼻腔。 萧承钧掀开门帘时,柴房里的二十多道目光唰地扫过来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