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"都跟我来!"李七抽出腰间短刀,踢开木门。 火舌正从墙角的油布堆里窜起,工具架被撞得东倒西歪,锻骨锤滚到他脚边。 他蹲下身,看见砧铁上压着张纸条,字迹歪歪扭扭,像是故意模仿粗人写的:"多谢大统领送的玄铁寒气,比药汤管用。" "废物?"李七捏着纸条的手青筋暴起,后颈突然泛起凉意。 三天前他奉柳氏之命去偏院查探,只看见萧承钧咳得直不起腰,药碗里的断骨散还剩小半——可现在这纸条,分明是早有预谋。 "灭了火!"他吼了一嗓子,转身时瞥见锻炉下的暗门——原本锁得严实的铜锁,此刻正松松垮垮挂着。 李七的心猛地一沉,掀开暗门的瞬间,冷风裹着铁锈味扑出来——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的玄铁锭,竟少了最上面那一层。 "大统领!"手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"药库那边说三公子晕过去了。"李七攥紧纸条,指缝里渗出血珠。 他突然笑了,笑声里带着几分森然:"去请柳夫人,就说...该查查府里的耗子了。" 此时的冷宫地窖,青奴举着油灯,光线在霉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。 旧仆老张擦着额头的汗,将最后一口木箱推到墙角:"公子,这些都是当年镇北军淘汰的制式刀,刀鞘上的虎纹还在呢。" 萧承钧抚过刀身,指尖触到冰凉的铁。 这些刀在库房里躺了十年,刀刃却依然锋利——镇北军的锻造术,到底没丢。 他转身看向地窖深处,六名少年正跪在阴影里,最小的那个不过十二岁,却把腰板挺得笔直。 "青奴,"他将龙髓草放进陶瓮,用陈年黄酒泡上,"明早让老张带他们去后山水潭,先练三个月水下闭气。" "是。"青奴应着,突然听见头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 萧承钧抬手示意噤声,地窖的通风口漏下一线光,照见他眼底的寒芒——那是李七的人,正举着火把往冷宫方向来。 夜更深时,李七站在柳氏的院子里,窗纸透出昏黄的光。 他望着案上那截玄铁锭,喉结动了动:"夫人,三公子...怕是早有准备。" 柳氏正往指甲上点凤仙花汁,银护甲在灯下泛着冷光:"能掀翻萧承泽的三招? 我倒要看看,他能翻出多大的浪。"她突然眯起眼,"你说铁坊暗门的锁? 那是当年我亲自找的巧匠,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..." "钥匙在这。"李七从怀里摸出个铜钥匙,"方才在锻骨锤下找到的,和暗门锁眼严丝合缝。" 柳氏的手一抖,凤仙花汁溅在锦帕上,像朵狰狞的血花。 同一时间,冷宫地窖里,六名少年的呼吸渐渐调匀。 最左边的少年抬头,正撞进萧承钧的目光——那双眼像淬过寒铁的刀,却又带着几分暖意:"从今日起,你们是影卫。"他抽出腰间短刀,在墙上刻下"影"字,火星溅在少年们的衣襟上,"记住,影子要藏在光里,要比风更快,比刀更利。" 窗外,更鼓敲过三更。 李七的密信被投入炭火盆,纸灰打着旋儿飞上屋檐。 而在镇北王府的某个角落,一双眼睛正透过窗棂,盯着冷宫方向的灯火——那是萧承钧房里的灯,还亮着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