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马蹄铁叩在青石板上的脆响惊飞了最后一群栖息的寒鸦。 萧承钧勒住缰绳,黑马前蹄扬起又重重落下,在巷口溅起星点泥尘。 他望着前方被月光拉长的阴影——那是外院柴房后巷的破砖墙,赵武的青布短打正从墙根闪过。 腰间玉牌硌得掌心生疼,他翻身下马时,怀里的血铁牌跟着晃了晃,还带着赵武体温的血渍透过中衣,像块烧红的炭贴在皮肤上。 青奴的咳嗽声从身后传来,带着药罐里未散的苦香:“公子,这巷子窄,老奴替您探探——” “不必。”萧承钧反手按住青奴欲抽短刀的手,指腹擦过老人手背上的旧疤,那是三年前替他挡嫡兄鞭子时留下的。 他放轻声音,“你守着马,若有动静……” 青奴立刻攥紧他的手腕,浑浊的眼底燃着灼光:“老奴这条命早是公子的,要走一起走。” 萧承钧喉结动了动,最终只拍了拍老人手背。 他猫腰钻进墙根的阴影里,霉湿的稻草味混着夜露涌进鼻腔。 柴房后窗透出一线昏黄,两个身影的轮廓在窗纸上交叠——一个是赵武,另一个身形瘦削,裹着灰布斗篷,帽檐压得极低。 “三日后子时。”斗篷人开口,声音像砂纸擦过陶瓮,“冷宫那处,得清干净。” 萧承钧的呼吸陡然一滞。 他贴在潮湿的砖墙上,耳尖微微发颤——“冷宫”二字像根细针扎进太阳穴。 三年前母亲咽气的偏院,如今住着他和青奴,是镇北王府最被遗忘的角落,怎么会成了“要清”的目标? “那小杂种最近动静多。”赵武的声音带着惯常的恭顺,可此刻听来像淬了毒的刀,“前日他让我查西院账册,我往里头塞了两张假票,本想引他撞嫡夫人的枪……” “撞枪?”斗篷人嗤笑一声,窗纸上映出他抬手指向赵武的影子,“你当柳氏是天?那老妇连自己房里的丫头都管不牢,还指望她做局?”他压低声音,“上头说了,换人。那小杂种若真能翻出什么,你我都得成弃子。” 萧承钧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 他终于明白为何这半年赵武总把嫡兄的刁难往自己身上引——表面是护主,实则是要把水搅浑,让他在家族内斗中先露破绽。 可今夜这对话里的“上头”,显然比柳氏更狠、更远。 他慢慢后退,靴底却突然碾到一截枯枝。 “咔”的脆响在寂静的巷子里炸开,像一根弦绷到了极限。 “谁?!”赵武的暴喝震得窗纸簌簌响。 萧承钧只来得及看见一道刀光破窗而出,便翻身扑向左侧的断墙。 他的指尖擦过墙沿的青苔,借力翻上屋檐时,后颈掠过刀锋的凉意——赵武的刀几乎割破了他的衣领。 “是他!”赵武仰头盯着瓦脊上的黑影,刀背重重磕在砖墙上,“那病秧子根本没废!” 萧承钧在屋顶腾挪如狸猫,瓦片在脚下碎成星点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