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"你到底是谁?"他的声音发哑,"老王爷的人?还是..." "重要么?"男子已经起身,黑纱被穿堂风掀起,露出刀疤下泛白的皮肤,"三天后,子时三刻,还来这里。 你若带了令,我便教你如何让柳氏的人在她寿宴上,把毒酒灌进她自己嘴里;你若不带..."他的目光扫过萧承钧腰间的短刀,"就等着明天早上,柳氏的人把你这病秧子的尸体,扔进乱葬岗。" 井底突然起了穿堂风,吹得青铜灯摇晃不止。 萧承钧望着男子走向石壁的阴影,那里有道半人高的暗门,门沿刻着与狼头铜扣相同的纹路。 暗门闭合时发出闷响,震得井壁落了些碎土,正落在他脚边那半张染血的绢帛上。 他蹲下身捡起绢帛,母亲的字迹在月光下泛着暗红:"钧儿,若见玄鸟,当如玄鸟。"玄鸟是镇北王府的族徽,传说中衔火重生的神鸟。 他摸了摸胸口的玉佩,玄鸟的眼睛在暗夜里泛着幽蓝,像两簇将熄未熄的火。 回到冷宫时,青奴正蹲在门口搓手。 看见他的影子,青奴猛地站起来,棉袍下摆沾着的雪块簌簌往下掉:"少爷! 我...我听见前院有动静,刚想去探探——" "进去。"萧承钧打断他,脚步却顿在门槛前。 冷宫里的炭盆灭了,余温还裹着股焦糊味。 他的目光扫过墙角——那堆他临走前特意踢乱的碎砖,此刻整整齐齐码成了小塔;案上的陶碗倒在一边,碗底压着片没烧尽的纸灰;最让他血液凝固的,是砖缝里那个藏着《九劫锻骨诀》的洞——洞口的泥被重新填过,却填得太实,新土的颜色比周围浅了两分。 他冲过去抠开湿泥,洞里空了。 "青奴!"他转身时撞翻了炭盆,火星子溅在青奴裤脚上,"谁来过?" 青奴的脸瞬间煞白:"我...我一直在门口守着! 就刚才...刚才听见房里有响动,我推门看了眼,可...可什么都没看见!"他颤抖着指向窗棂,"窗栓是断的,许是猫..." 萧承钧没听完。 他冲到窗前,窗台上有半个鞋印,鞋跟处嵌着块青金石——那是萧承泽贴身侍卫常穿的云纹皂靴,柳氏去年赏的。 可更让他寒毛倒竖的是,窗台下的雪地上,有两行脚印——一行是他的,另一行却比他的鞋印小半寸,像是女子的绣鞋。 风突然大了,吹得窗纸哗啦作响。 萧承钧攥紧手里的玉佩,玄鸟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刺眼。 他望着案上那片纸灰,突然想起神秘男子说的最后一句话:"想要活下去,就要学会比敌人更狠。" 可现在——是谁比他更狠? 是柳氏,是萧承泽,还是那个递给他玉佩的神秘人? 更夫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,敲的是四更。 萧承钧摸出怀里的短刀,在砖墙上划了道深痕——这是他的规矩,每遇危机,便刻下一道,等翻身那日,要让这些痕迹变成敌人的墓碑。 窗外的树影晃动,像是有人站在那里,又像是没有。 他盯着那片晃动的树影,喉间溢出声低笑。 很好。 既然有人急着要他的《九劫锻骨诀》,那便让他们拿命来换。 第(3/3)页